本报制图吴尚楠
因为感情生活连连受挫，嫌疑人张雪龙迷恋上SM性虐游戏，以此排解心中的抑郁。因为怀疑游戏伙伴周小姐偷走了自己的钱，他将对方骗到住地捆绑拘禁，不成想周小姐逃脱后却反过来敲诈他。随后他残忍地将周小姐杀害，并分尸弃之河道及垃圾场。日前，市检察院第二分院以故意杀人罪将张雪龙提起公诉。
□东窗事发
被害人手机引出分尸大案
22岁的周小姐几年前从河北来京打工。2010年7月，周小姐的家人忽然发现无法和她取得联系，在寻觅多天无果后家人只得报警。警方介入调查后发现，周小姐的手机被卖到一家二手市场，民警随即在该市场找到了她的手机。经查看手机上信息和电话，警方初步判断，一名叫张雪龙的人很可能与周小姐失踪有着密切联系。去年3月，警方将重大嫌疑人张雪龙在其住处拘捕，张雪龙承认，周小姐已被他杀害并分尸，扔弃在一些河道和垃圾场内。
□犯罪之路
两次离婚不信任女性
嫌疑人张雪龙今年42岁，十几年前他从河北来到北京打工，靠起早贪黑地开出租车攒了一些积蓄。由于事业发展得还比较顺利，他将户口落在了北京。虽然工作一帆风顺，但是张雪龙的感情却没有像他的事业那样如意，他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，他认为就是在这两段婚姻中的坎坷经历，让他对女性产生了一种不信任的态度。
张雪龙和第一任妻子感情很好，两人结婚后育有一子，但是他并没有珍惜原本幸福的生活，在结婚几年后他有了外遇。由于第三者怀上了张雪龙的孩子，前妻在失望之余和张雪龙协议离婚。
不过张雪龙的第二段婚姻却没有能持续多久，在和第二任妻子结婚后，两人就不断发生矛盾和争吵，久而久之张雪龙也感到厌倦，“有时在大年三十我甚至宁愿在街上溜达，也不愿再回家”。和第二任妻子的矛盾让他觉得生活已经绝望，张雪龙说，感情上的压抑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心理变态，产生了一种想找人发泄的强烈感觉。
尝试SM后开始沉迷
2007年，张雪龙和第二任妻子离婚，两次不成功的婚姻不仅让他没有了房子，还背负了两个孩子沉重的抚养费。为了寻求刺激，张雪龙开始沉迷于网络聊天，他用网名“京SOK”每天出没在各个QQ群中。2010年，他无意中搜到了一个名为“SM”的QQ群，由于知道SM在英文中是性虐待的缩写，就直接加了进去。因为看到这个群中有很多人在聊SM的话题，感到好奇的张雪龙也加入其中。
在一次QQ群的聊天中，张雪龙认识了一名叫“水水”的女网友。在聊天中，他询问这位姓周的女网友“水水”是否愿意提供SM服务，对方同意了他的要求。虽然当时张雪龙已经认识了新的女朋友，但为寻求刺激，张雪龙还是约出周小姐进行SM性游戏。这种暴力的性行为让张雪龙发现，自己心中的那些不快瞬时便得到了疏解和发泄，他逐渐开始沉迷其中不能自拔，甚至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约周小姐进行SM性游戏，他就会觉得自己心中的这种郁闷无法得到有效排解。
拘禁女伴后反被敲诈
2010年1月的一天晚上，张雪龙将周小姐约出来在其住处发生了关系。周小姐走后张雪龙发现，卧室里的装钱纸袋被人动过，袋里的一万多元现金少了5000元，而当时房间内只有他和周小姐。此后他找周小姐询问，却发现联系不上周小姐了。她手机关机并在网上消失，张雪龙认定钱肯定是周小姐偷窃的。
在认定周小姐偷了自己的钱后，张雪龙开始四处寻找她。当年6月23日，他终于在网上发现了周小姐。张雪龙并没有一上来就责骂周小姐，而是直接问她是否还做SM性游戏，而周小姐也似乎毫不知情地依然回答可以。怀恨在心的张雪龙一心想要报复，以玩SM为由将周小姐再次约出，然后在自己家中将她捆绑后扬长而去。他称，想通过捆绑和拘禁的方式“惩罚周小姐偷钱的行为”。虽然张雪龙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钱是周小姐偷的，但是他认为，用这种方法或许能让她明白偷钱的后果。
张雪龙本想第二天再将周小姐放走，谁知周小姐奋力挣扎，在凌晨三四点钟时解开绳子，并将他的住所进行拍照，随后威胁张雪龙，如果不给2.5万元赔偿的话，就去公安机关告张雪龙绑架强奸。他知道SM性游戏本身属于违法行为，如果周小姐真去公安机关报警，他就将百口难辩，再加上考虑到自己的女朋友，张雪龙不得不答应了周小姐的要求。由于手头没有这么多钱，张雪龙为周小姐写下了一张货款欠条。
倾泻抑郁杀人分尸
此后周小姐经常给他打电话索要欠款。同年7月1日，周小姐再次给张雪龙打电话催要欠款，而张雪龙正赶上当天心情烦闷，于是他将周小姐约至通州区的租住地，并提出要进行一次SM游戏后再将欠款付给她。虽然周小姐同意了他的要求，但两人刚来到张雪龙租住地后周小姐便反悔，并让他马上将欠款付给她，好让她去天津见自己的男友。
当张雪龙听到周小姐说要拿钱去见男友后，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侮辱，他火冒三丈，对女性的不信任感和过去积压的抑郁瞬间倾泻而出，他抄起家里的棒球棍对周小姐的后脑勺猛地打了几下，周小姐应声倒地。此后张雪龙扔下还有一口气的周小姐，跑到路边的棋牌室打起了牌，一直到晚上他才回到租住地，此时被害人早已气绝身亡。看到周小姐已经死亡，他上街买了几把刀将被害人尸体肢解，然后分别遗弃在通州区的河道和垃圾场中，周小姐的头则被埋在村里的一个坟地中。去年3月，警方接到周小姐家人报案后，在张雪龙的暂住地将其拘捕。
目前张雪龙因涉嫌故意杀人罪，被市检察院第二分院提起公诉。
□庭外追访
嫌犯称再来一次仍会杀她
检察官介绍说，嫌疑人张雪龙称，如果事情再来一次，周小姐只要仍说出那样的话，他仍然会拿棒球棍打她，“这是不会改变的事，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”。他称，在用棍子击打周小姐后，他感觉全身都舒服了，也算出了一口恶气。
张雪龙在作案后已预料到自己会被抓，但他并没有逃跑。他将周小姐的手机卖到了二手市场。张雪龙向检方承认，在2007年和第二任妻子离婚后，感情生活的不顺利和沉迷于SM性游戏，使得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点变态。他说，最对不起的人除了被害者家人外，还有自己第一任妻子和现任女朋友。他告诉检察官，在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前，他已经想到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以他的死刑为结局，“事情已经做了，怎么处罚我自己都承担吧。”张雪龙平静地说道。
办案检察官说，起初接触嫌疑人张雪龙时，感觉他的面相显得很老实温和，无法让人联想到冷酷的杀人凶手。但是他却因为一些纠葛，用非常残忍的手段将周小姐杀害，在事发后他也并没有像一般杀人犯一样畏罪潜逃，也同样没有自首，而是在暂住地继续生活。
检察官分析认为，沉迷SM性游戏间接导致张雪龙走上了这条不归路，他的不良情绪通过非正规的渠道倾泻，这不仅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张雪龙的心理问题，反而助长了他在极端问题上的暴戾脾气。在怀疑被害人偷走自己的钱后，他并没有询问或者斥责周小姐，而是以拘禁的方式让被害人自己想明白，这些行为也可以看出，他是一个缺乏沟通能力的人。
■专家说法
人格障碍致其冷漠
中国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专家李玫瑾分析认为，这是一起典型的嫌疑人人格障碍导致最后杀人的案例。从张雪龙几段失败的婚姻中可以看出，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，“这种人往往以自我为中心，不会替身边的人着想”，所以他总是强调婚姻的失败给他带来的挫败感，人为放大自己的不幸遭遇，而没有想到给身边的人带来的伤害。因为人格障碍，嫌疑人不懂得怎样爱别人和珍惜自己的感情，才导致婚姻的失败。感情生活的失意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他堕落的借口。
李玫瑾表示，造成这种性格的原因有可能是嫌疑人童年教育的缺失，或者是因生长环境复杂所致。这类犯罪嫌疑人往往冷漠、自私且多疑，所以张雪龙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，怀疑被害者偷了自己的钱。当他面临威胁时，极有可能会用最残忍和无情的手段进行报复。
